沈无双见巫祁不开口，嘴角微勾，勾勒出一抹苦笑……
还是……不愿意正眼看她吗？
哪怕是……
把她当成凌九幽的替身，都不行吗？
“……”听到沈无双这话，巫祁依旧沉默……
沉默，就代表同意了吗？
他无法开口说出同意的话来，可是，却也无论如何，都说不出反对的话来……
他知道，身后的那个人类女人，每日所承受的痛苦！
那原本不属于她的神力和记忆，每一丝每一缕的抽离，都会让她生不如死！
久而久之，再这么下去，她终归……
会死掉的！
想到这里，巫祁的眸底，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不忍之色，“何必呢？你杀不死她的，明知徒劳无功，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，何必呢？”
“只有尝试过，才知道，什么叫死心！”沈无双闻言，当即抬头，沉声开口道，“就像，我情愿削肉剔骨，面无全非出现在你的面前，我也是在尝试，哪怕是最后明知道不过是一个死心，我也只求一个死而无憾罢了！”
说着，沈无双转身，往九天银河走去，“巫祁，我去了，你继续再这里考虑吧……”
说罢这话，沈无双的身形，就冲天而起，化为一道金光，转眼消失在了九天银河彼岸……
“你……”
巫祁听到身后的声音，忍不住的回眸，伸手，张口，想要唤……
可是……
却发现……
他根本不记得，那个人类女人，到底名唤什么……
或许，他曾记得过，可是，他的心底，除却他的幽幽，再无旁人，稍微经过一段时间，就会忘却掉……
别人，于他而言，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的过客而已……
来如春梦了无痕，去如朝露无处寻……
可是，那个女人的话，却总是在挑战他脆弱的神经，让他忍不住的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同病相怜之情……
或许，就像她说的一样……
自己和她一样，都是爱而不得，求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……
看着那转眼消失在九天银河的身影，巫祁忍不住的委顿在地……
他竟然……
没有开口阻拦她！
明知道她此去，定是要找幽幽的麻烦，他却未曾开口阻拦……
愧疚……
懊恼……
自责……
……
各种复杂的情绪，顷刻之间，将巫祁席卷在内……
从什么时候起，他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？
他曾说过，会永远的保护幽幽，不让她受一点伤害，如今，却眼睁睁的看着别人，去伤害他的幽幽……
“巫祁……巫祁……长生殿的守护神巫祁，你还是当初那个巫祁吗？”
双手，陷入地面，及至指尖鲜血淋漓……
巫祁双眼紧闭，懊恼的泪水落下……
他，还是当初那个，巫祁吗？
爱不得……
求不得……
真的会让一个人，变得面目全非吗？
“不！不是的！我只是为了保护她！唯有如此，她才能继续活着，唯有如此，她才能不悖弃天道，她才能好好的活着……”
再抬头时，巫祁的眸底，闪过一抹执拗之色……
不！
不会的！
永远不会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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