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~！
黑光入头。
大团血水从黑枕齿缝间喷出，一时黑光四散，似狼吞一般将他身边的黄色光圈掩盖。
“体有金光，覆映吾身。”
“视之不见，听之不闻。包罗天地，养育群生。受持万遍，身有光明。三界侍卫，五帝司迎。万神朝礼，役使雷霆。鬼妖丧胆，精怪亡形.....”
黑枕嘴角不断念叨。
随着他声音越发高涨，手中黄色神像散发的光晕亦渐渐的将黑光给包了进去。
一旁。
不知哪儿吹来一阵邪风。
屋内用来遮盖石像的红巾悄然滑落，露出一面庄严神君的样貌。
那石像。
表皮生得白如雪，双目似雷光电涌，背披一墨云披帛，耳穿墨蛇，脚踏墨蛟，乃操云弄墨真君也。
神像露面，一时被光晕压制的黑光顿时将其压了过来。
“该死！”
黑枕面露难色。
额头直冒出的冷汗顺着脖子浸透他衣。
估计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过，这神像的反应居然如此巨大，出乎了预料之外。
“程道友！再帮我一把！”
“看在我告诉你这么多秘密之下，求你帮我将那红巾重新盖上！！”
他对面，程远微微抬眉。
帮肯定是要帮的，自己还没找黑枕算账呢。而且他若是这样死了，自己面对外面的云人可就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，彻底没了理儿。
“神像....”
“我好歹也算是夫诸神像的传人，况且这老东西知道的还不少....”
当即。
程远挥动袖袍，打出一阵卷风便将红巾掀起，直直往那神像上盖去。术法已去，他手中也不曾怠慢，又赶忙祭出如意水云烟将面前一盖。
噗~！
一阵黑光自神像脚下墨蛟口中吐出。
那光穿过周围白云，瞬息间便将其染成黑色，其云雾挤压，从中涌出阵阵雷光。
轰隆隆！
拇指般粗细的雷光本来直中程远，但他身上涌出一道夫诸虚影。
其鹿鸣呦呦下。
雷光也打着儿弯的直中方寸小网中，没了声息。
呼！
呼呼！！
程远见此大开背后‘开风袍’，鼓出阵阵风气将红巾彻底盖了上去。
神像蒙面，一切归于静谧。
黑枕见此也停下吟唱，缓缓躺在地上，其胸腔似风箱般地抽动，也印证了之前的抵抗确实不容易。
许久。
他缓缓起身，给程远鞠了一躬道：“多谢道友相助，若无道友相......”
“哎！”
程远赶忙打断他：“我可不是听你说这些无用之话，你若还能说，便继续说。”
毕竟，神灵面前，不可闲谈。
黑枕撇了石像一眼，叹口气道：“真君已经失了灵韵，暂时不会对我发动攻击，大人想问什么，我摸着准界线跟您再说一说。”
“血食何意？”
程远问此话。
黑枕眼角缓缓抽搐，嘴里不断发出牙齿摩擦之声，之前未流完的血液亦顺着牙齿摩擦间造成的缝隙流出。
片刻后。
他长吐一口气：“我们就是这些‘邪魔’圈养的宠物，为他们提供信仰，提供食物....殊不知，若是他们饿极了，宠物也能是食物。”
“只是你们云人种族？”
黑枕莫名的撇了程远一眼，道：“你们又何尝不是？不过圈养的方式不同罢了。”
听他话语。
程远莫名想到了卧月宗压榨底层修士，以此来大肆搜刮钱财。
这其中，又有何等联系？
程远暂且不知。
他透过衣服紧盯手上的小人印记，又想起孤身一人在河宫水涡里的经历，心里不禁打一寒颤。
“道友也不必再问了，再说我就扛不住这神像的黑光了。”
黑枕压下心中怨气，脸色平稳。
程远也收回心中所想，忽地，他眉头上挑直直紧攥黑枕的领衣将其拽了起来，怒气道：“你这家伙！还未曾与我解释为何杀死黑灾鱼会引出其他云人强者！”
“莫想说个其他的东西来糊弄我！！”
一番言语。
黑枕面露难色，他本想说点隐秘之事将这件事掀过去，没想到程远这般难缠。
不过，毕竟是久经风霜之人。
黑枕按下程远的手臂，从他掌中挣脱出来，摸着脑袋哈哈笑道：“我这不就是要与你解释吗？道友也莫要太过急躁，静心才是修行之本。”
“哼！”
他见程远面色舒缓，这才缓缓道：“道友也见我如今的模样，我动用些许秘法，用那黑灾鱼脑中的黑核重造了一具身体，再加上我魂魄坚韧，也算是重活一世。”
“道友受到追杀确是我之过错。”
“我本想赶快偷渡到他部落将那黑灾鱼神像盗走，未曾想路途中遭了些变故，这才让那祭祀追了道友一路。此确实是我之失误，道友可再提些条件，若是在我范围之内，我定赴汤蹈火，在所不辞！”
程远看着滔滔不绝的黑枕。
嘴角一阵抽搐。
他无法将面前的家伙和之前和蔼善目的老云人联系在一起，按他的说法，老云人自己换了个躯体，又因神魂坚固所以也算是重活一世。
这种种言语。
半真半假。
若是不管过程的话，结果确实是真，毕竟老云人如今换了个身子就站在自己面前。
待他一番言语说完后，程远才缓缓开口道：“我也不提过分的要求，你就依旧在此地管着这云人部落，我部下常本有需求时，你必须尽量满足于他。”
“可否？”
黑枕思索片刻，笑道：“求而不得！”
蓦地。
程远突然凑到他面前，满脸狰狞道：“你若再有之前那般行为，休怪我不念情分，一矛穿了你的心。你放心，即便你反老回春后，我依旧有把握捏住你的小命。”
“哈哈！”
“道友说笑了。”
程远退回原位，走到门前扭头道：“五月份我要亲自驾船行驶云海去往双子村，你给我在周边打好招呼，莫要有不挡路的家伙碍事，否则，也别怪我手中金矛不留情分！”
“道友放心就是。”
当即，程远开门离去。
许久。
黑枕看着程远离去的背影，他拿出之前黄色的小神像，喃喃道：“传人？程道友也是？”
思索许久。
他将石像放回怀里，看着桌子上供着的‘操云弄墨真君’像，嘴角一挑。
“我换了身躯，总算彻底摆脱了你这邪魔的控制。”
“等着...等着吧！我定要将你亲自杀死！以报我父亲惨死之仇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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