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已是傍晚。
树冠上。
程远扫了眼无人的草团,伸手将临摹下的纸皮拿出看了起来。
纸皮浮空。
神魂遁入其中,细细琢磨。
“妖性,何为妖性呢?为何这抄写的知识里无一所记?”
“人性又为何呢?我之前所行的是人事还是妖事?”
“我如今修了溯源归根文,那也算半妖吗?”
心如杂草,脑如浆糊。
越想越乱,一旦乱了,就静不下来。
“为何?为何呢?”
“......”
噗!!
一口浓血随即从他口中喷出。
程远抚着跳动的心脏,嘴里大口喘着粗气。
“哎!脑子想不出。”
看了眼地上鲜红的血液,程远将纸皮放入鱼泡,起身拖地、洗漱、又泡上一壶药茶,这才躺在草团凝视上空圆月。
咕噜!
药茶入口,心神才静了一些。
程远手掐印觉,眉心露出一道裂缝,身心通化作的‘宝盖’也从中落在头顶。
一阵宝光闪烁后,身子从人躯化作鹿躯。
他似乎是不满意,不过几息时间,鹿躯、人躯不断在变化。
等到法力耗尽后,才散去术法。
“唉!悟不出,悟不出......”
“我难道这般差劲?”
许久叹息之后。
耳边似乎传来一阵嗡嗡声:“翁~师~师傅!”
程远没有理会,闭目继续想着人、妖之性。
又过了许久,茶壶换了带热气的,桌子上也多了几叠干果。
寂静无声。
“唉~!”
程远缓缓睁开双眸,眼中遍布血丝,嘴角也有几滴鲜血流出。
“黄须眉,下来说话,你的须肢嗡嗡的吵。”
“哦!”
面前。
常家兄弟俩端着汤药候在旁边,碗里不知是什么药汤,上面浮着几株赤心芝。
程远擦干血迹,笑道:“我这乃是神魂透支之伤,你煮些去寒的赤心芝作甚?日后跟我好好学习丹药之理。”
“是,老爷。”
“怎样?这一个月有人找你们麻烦吗?”
“大事没有,那些找事的人之前见我们进了虎大哥家,便没在来了,不过最近几天又看到了他们的踪迹。”
程远皱皱眉,道:“之前的赌博你们欠钱了?”
“欠了,但我们还完了。”
故意出老千陷害,还完钱了还紧追不舍.....
“怎么回事,把事情说清楚。”
常本将药汤递给弟弟,走到面前道:“之前老爷给的钱财不多,我和弟弟在术馆学了两个月就被赶了出去,人生地不熟的,也不好意思求助虎大哥,便想着自己找个营生等大人您回来。”
“营生?”程远笑了笑,道:“你们初来乍到,羽毛未丰,能做什么?”
常本摇摇头,道:“山峰下面有个张老翁,他很有钱,我跟弟弟在他那儿学的致富之道。”
“别人能叫你们致富,那就不叫富翁了。”
程远撇了他俩一眼,只当是上当受骗,可没想常本接下来的话语,却惊了他一番。
常本不敢反驳,继续道:“因为大人的缘故,我和弟弟可以在隐月峰上居住,山下物资价格低,我和弟弟便想着去下面闲逛,再买些物件往山上去卖。”
“也确实靠这个挣了点小钱,有一日我俩照常挑货,有一老翁大夏日着树叶衣、戴野草帽,周围的人还都喊他卖致富之法的张富翁。
我便感觉好奇,带着弟弟跟了过去。”
常言的声音很入耳,很催眠。
程远眯着眼睛,将常言递来的驱寒茶抿了一口,道:
“那老翁就是叫你们致富的家伙?是不是让你们交费,他才肯传授?”
常本楞了一下,道:“对!对对!!”
“去的时候,老翁跟我们说人有内贼、外贼两贼,此两贼会消耗自身钱财,我和弟弟交了从寨里带的苦果,他便给了我一块人形玉佩,说是可以抑制内贼,还想收我为徒呢。”
他从腰边把玉佩拿出,道:“就是这个,有了它之后,赚的钱可比之前多的多呢。”
程远扫了玉佩一眼。
雕的是个喝酒的老翁,其身无一衣,蓬头垢面,但背后却落满丹药。
“不收钱,收果子?”
常本挠挠头,道:“我和弟弟没有钱,便让他看看鱼泡里有什么可以抵的物件,那老翁就拿了几个苦果说:此物对他有用。”
程远点点头,这老翁看来不是骗子,还是个奇人!
日后可以去拜访一番。
“那几个人追你,就是为了这个?”
“对!!”
常本点点头,道:“他俩都是之前我和弟弟在术馆的大人物,负责教我们这一批人。”
“之前没有钱,便想着用自己在寨子里学来的赌技跟他们下几注,赢点吃饭钱,没想到他们先出老千,我和弟弟欠了点钱财,之后有了玉佩又将钱给还了回去。”
“他俩因此惦记上了,扯皮说我们没有还清钱,要这个玉佩来抵债!”
常本说完,嘴角还在喃喃念叨,什么他们先出的老千,真打起来谁赢还不知道呢......
“行了!明天去术馆一趟,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老东西能教出这种子弟。”
常家兄弟听了,眼睛微眯,嘴角朝上扬了扬。
————
翌日清晨。
纯粹的蓝色水流在程远手中的枪尖汇成一团,内部水马乱窜,四蹄奔走,环绕而游。
抄书一月。
许多关于水的基本要点也都一一懂得,驱水蹄的淬炼也更快了些。
旁边。
常家俩兄弟,一个耍刀,一个在树下盘膝而坐,手指作印,感悟清晨的雾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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