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啊——”
唐果将书放在腿上，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，然后起身走到窗前，拉开纱帘。
太阳已经西沉，楼下的临江大道上，车辆已经堵成了长串。
更远处的陵江边，沿着河岸线玩水乘凉的市民如同蚂蚁般家一样密集。
而江面上，客船、货船、巡逻船来来往往，一片繁忙。
看了一会儿江景，她转过身，后腰倚着护栏，视线垂落，
“你在看什么，一下午都在看不累么？”
“一些论文。”
贝林适时放下手中的笔，伸了个懒腰，
“有篇论文要写。”
唐果撇了撇嘴。
她和贝林不同，她政法大学毕业后就出来工作，因此到目前为止，也就只写过一篇论文，本科毕业论文。
不过在工作的这五年里，证倒是考下来不少，再加上能力出众，年纪轻轻就买车买房了。
“去江边走走？”
唐果破天荒的主动提议，贝林自然是欣然同意。
等唐果换了衣服画了淡妆后，两人便出门了。
很多附近的居民都聚集在江边，一些青壮年甚至带着孩子在岸边玩儿水。
唐果穿着凉拖鞋，踩在水中，任由浪花在脚背上拍打，还一直怂恿穿板鞋的贝林脱了鞋下来。
看了看小唐同志白嫩匀称的小腿，泡在水里的精致玉足，没经受住诱惑，贝林脱了鞋袜放到一边，走进了水中。
凹凸的鹅卵石抵着脚底板，冰凉的江水一波一波冲刷着脚背，确实很舒服。
“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江边，一个人来感觉没意思。”
身边的唐果突然开口。
贝林弯腰从水里摸了两块扁平的鹅卵石，递了一块给小唐同志，
“以后去哪儿我都陪着你。”
说完，他猛地掷出石块，在水面上擦出了五朵水花才沉了下去。
小唐同志见了，也跟着掷出，然而石块却只在水面上漂了两下。
她不服，让贝林再给她捡一块，至于她为什么不自己捡，穿着裙子，不好弯腰，蹲下去的话又有可能会打湿裙摆。
贝林又捡了两块，摊开手掌让她先选，完了又各自投掷了一次，结果依然输给了贝林。
“还是我教你的。”
输人不输阵，小唐同志从来就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性格。
如果是十四岁的贝林，可能还会反驳一句“你游泳还是我教的呢”。
二十四岁的贝林就不会再说什么了，而是伸手指着不远处卖冰粉凉虾的路边摊，
“我请你。”
“我要凉虾。”
小唐同志一口答应。
虽然还没毕业，但跟老板做实验，写论文，也是有“工资”的，两年下来七七八八的也攒了一万来块。
提着鞋来到摊位前，问戴口罩的大妈要了两碗凉虾。
“多少钱？”
“十块。”
贝林拿出手机扫码付款，然后和唐果一人接过一只塑料碗。
就跟老婆饼一个性质，没有老婆只有饼。
凉虾没有虾，但是足够凉。
喝完将一次性塑料小碗往旁边垃圾桶一扔，两人找了个像是栓铁索的石墩，坐了一会儿，直到贝林晾干脚，穿好鞋袜才回家。
晚餐自然是点外卖。
没办法，家里的冰箱除了少许水果和酸奶，已经不剩什么吃的了。
……
餐桌，吊灯明亮。
洗完澡的两人各自穿着居家简装，面对微辣鸡公煲相对而坐。
“嘶～，这老板是不是对微辣有什么误解？”
贝林感觉嘴唇一圈火辣辣的。
“我感觉还行。”
相比较于贝林，唐果对辣的承受能力就要高出不少。
她将将鸡肉挑出来，全部夹给贝林，
“肉都给你吃，我吃菜。”
贝林顿时感动不不已。
但这感动却并没有持续太久，就被小唐同志紧接着的一句话打破，
“他这个鸡没有用火烧破坏皮肤汗腺，吃着有些腥。”
感动终究是错付了。
贝林用筷子剥掉鸡皮，将鸡肉退还给她，
“这个没有皮。”
小唐同志欣然接受，并不忘了提醒他一句，
“你把皮吃了吧，别浪费。”
果然是错付了感动。
……
……
吃过晚饭也没什么活动。
两人在室内阳台改造的书房里各自看了会儿书，便回房休息了。
翌日，8号。
贝林七点不到就起床。
煮了点绿豆粥，吃过后也没听见小唐同志房间有什么动静，于是写了张便签贴冰箱门上，自己则换了相对正式的装扮出门。
新渝市第三人民医院，简称市三院，或者三院，与五洲路临江花园离得不远，坐地铁六个站，不过需要转两条线，有些麻烦，特别是像这种早高峰的时候，挤地铁的时间都比花在地铁上的时间更多。
到了三院门口，发现门诊大厅排着长龙，其中一多半都是中老年人。
虽然确实有些夸张，但不可否认，随着医疗政策的改进，很多中老年人都已经隐隐把医院当作保健院了。
贝林看了看时间，上午8点03分，与约定的8点10分还差7分钟，不过刘子轩师兄给他发信息了，让他到了直接给白秦医生打电话。
于是，贝林拨通了白秦医生的电话。
很快，一道可以堪称声控福利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响起，
“你好，是贝林同学吧。”
“嗯，是我，白医生，我在门诊大楼门口，方便我现在进来吗？”
“你先稍等，我过来接你。”
“好的，麻烦您了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说完，各自挂断电话。
贝林握着手机，在心中感叹，这位白医生的声音是真的好听，比小唐同志……不对，和小唐同志一样好听。
就是不知道她和刘子轩师兄是什么关系？
应该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吧。
恋人？
还是“师徒”？
就在贝林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，一道清丽动听的嗓音从左侧传来，
“贝林同学。”
贝林赶紧扭头转身，只见一个内穿蓝色洗手衣，外套一件胸前印着“新渝第三人民医院”标识白大褂的女人小步跑上前来。
女人看上去很年轻，戴着一架黑色边框眼镜，具体年纪不明，身材也很高挑，乌黑的长发被发兜兜着，脸上只画了淡妆。
知性，干练。
这是贝林对她的第一映像。
“白医生你好。”
“嗯，你刘师兄都跟我说了，跟我来吧，我先带你去见我们主任。”
“好的，麻烦你了，白医生。”
“客气了，这边。”
跟着白秦医生，没有进门诊大楼，而是直接绕进了车库，通过安全通道，直达了医院的……
“急诊科？”
看着面前大楼挂着的霓虹灯牌，贝林整个人都蒙了。
学医的人都知道急诊科是个什么地方。
说得好听叫磨练人，说得难听就是折磨人。
“嗯，你刘师兄说急诊科各方面都比较综合，也能磨砺人，他也跟你导师说了，你导师也同意了，那么在接下来的一年实习中，让我们共同进步吧。”
白医生向贝林伸出柔荑，站在急诊科大楼霓虹灯牌下，眉眼含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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