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道点头，确定道：“咱们的五感是和神魂强度有关的，以我的神魂强度，都能在一百枚灵石里面区分出有没有假灵石，金丹真人自然更容易区分出来。”
齐子汐还是有些没搞懂情况，反问道：“那筑基大修士呢？你也才是炼气境，根本不用和金丹真人比，筑基大修士的神魂也比你强，五感也比你敏锐呀。”
古道用相对平易的词句，将先有结论后实验的优势简略地说了一遍，才接着道：“所以，筑基大修士很容易忽略那一点点重量上的差异，但金丹真人却不会，他们肯定能敏锐地察觉出其中的不同。”
齐子汐沉吟了好一会，才把他说的话给消化掉，恍然道：“原来如此，看来那些宗门早就能分辨灵石真伪，只是没有对外公布罢了。”
古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，问道：“既然知道了，为什么不说？”
问完却立即醒悟过来，重重地吸了口气，又嘬了下牙花子，小声嘀咕道：“这万恶的旧社会，全都喜欢藏着掖着。”
的确，这方州界不管是凡俗世界，还是修行世界，都还只是一个古代社会。
虽然这里的修行者能飞天遁地，但意识形态上却脱不了封建社会那一套，对手艺，从来都是不外传的，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十分有价值的手艺，更是视若珍宝，怎肯轻易公布出来？
齐子汐对此却不太在意，反而觉得理所当然，“金丹宗门肯定不愿意说了，他们只想让外面的世家和散修从他们那里获取灵石，其他来灵石的渠道最好全都封闭才好。”
古道对此还能说什么呢，只能说时代不同，思想与觉悟就不相同，思维方式不同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会相同，只是有点感慨。
“还好宗门不止一家，不然若是灵石来源全部掌控在一家宗门手中的话，下面所有的世家和散修，都要完全受制于这家宗门了。”
齐子汐却有些诧异地望向他，“千万年来，不都是这样的吗？”
古道不解地回望回去。
齐子汐解释道：“不管假灵石有没有出现，其实灵石的来源大抵也只有宗门一个渠道，只有宗门才能守住有灵石矿脉的山门福地，世家想占一个都会受到无数世家与散修的攻伐。”
古道哑然，知道是自己因为作了一回“科学实验”，思想又扭转回一个“现代人”身上了，自嘲地轻笑一声，将这个话题揭过。
齐子汐则接着道：“不过，假灵石出现以后，也确实让太岳泽的交易模式发生了不少改变，尤其是距离各宗门势力较远的地方。
“比如山阳湖这样的地方，在和宗门以外的势力或世家散修交易之时，就基本杜绝了用灵石支付的手段，全都换成了用铜钱来交易。
“而所有缺灵石的世家与散修，也只会跟宗门兑换，其他渠道来的灵石，除非有把握是真灵石，否则也一概不收。”
古道点头表示认可，这是必然的事情，明知市面上有假灵石，又明知暂时没有分辨方法的情况下，谁还敢乱收灵石才是真的傻。
难怪十里峡两端的奇娘子，会将客栈名字取为一贯钱了，不收灵石的客栈，可不就是一贯钱一贯钱地结账么。
或许也只有像丹城山那种地方，距离北邙宗不远，才敢明目张胆收灵石吧。
不过，这些事情对宗门的影响不大，或者说就算有影响也是正面的影响，所以他们就算早就发现如何分辨假灵石的方法，也根本没有那个热情，更没有那份义务去科普。
真正若的，还是底层的修士，想到这，不由叹息道：
“说一千道一万，真正受假灵石危害的，除了世家外，就要数散修了，只有他们才不容易从宗门手中获取到灵石，也只有他们才会频繁和同是散修身份的修士交易，也才最有可能得到假灵石。”
齐子汐也认同他的看法，只不过又补充了一句，“世家也是受害者，虽然世家现在已经不和宗门以外的修士交易灵石回来，但这都是在发现了假灵石以后的事情。
“在此之前，其实已经有不少世家遭遇了损失，族中颇有天赋的子弟，因为使用了假灵石来冲击境界，最后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。”
古道闻言，大脑猛然打了个突，心脏咯噔一声，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，剧烈地抽了一下，一个十分不美妙的联想浮上心头，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轻颤，“你给我说说，具体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齐子汐意外地看了他一眼，才道：“突破境界之时，需要的灵力十分庞大……”
“嗡”一声，古道的脑海就炸开了，对方后面还说了什么，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，而是木木呆呆地望着前方，思绪却已经飘飞到不知道哪一片天际。
在对方提到突破的时候，他其实就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，之所以还要问上一句，纯粹是出于本能，出于对恐惧的抵抗心理，这种抵抗心理让他想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之中排斥出去。
但事实就是事实，就算他再怎么抵抗，再怎么想办法来掩盖住那个可怕的念头，也不可能把事实给遮掩住。
突破境界时，为了冲破桎梏，也为了强化经脉，会需要大量的灵石来提供足够的灵力。
所需的灵力数量因修为不同而不同，例如他从炼气初期突破至炼气中期之时，就只用几百枚灵石，而炼气巅峰突破至炼气圆满之时，却用了超过千枚灵石。
但不管怎样，突破小境界的时候，除了要准备蕴灵丹外，还需要准备一定量的灵石。
如果没有假灵石，每个修士都能估算出自己所需的灵石数量，从而准备足量的灵石以从容应对突破所需。
而假灵石的出现，顿时将这种平衡给打破了，假灵石中的灵力还不足真灵石的一成，原本几百枚灵石就能应付的突破。
但因为假灵石的灵力减少了九成多，在突破境界的瞬间，需要大量灵力注入之时，如果刚好用到假灵石而导致灵力无法供给，最终的结果，肯定是突破失败。
乃至于，身死道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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