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咙被冰冷的手扼住，老妪右眼就像是要掉下来了一样可怖。她没有挣扎，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凤凌云。像是在看凤凌云，又像是透过了凤凌云看到了其他人。
半响，老妪才找到自己的声音：“是你对吧？是你回来了对吧？”
是你……
凤凌云挑起丹凤眼。
她知道这个鲛人口中你是谁，在五雷轰顶的那一刻她什么都想起来了。关于帝姬的记忆，如同潮水般涌向她脑子的刹那，她真的有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愤怒，可是那狂怒在男人护住她的一瞬间又消散了……
不是不恨曾被亲人和未婚夫骗入帝王鼎灼烧！
是那些人不值得她恨！
太不值得！
以凤凌云的身份生活了十年，整整十年的新生，她早已经融入这具身体。就跟那个笨蛋曾经对司无言说过的一样，她再也不可能是帝姬了。
帝姬已经死了，所以帝姬的愤怒和憎恨也应该死了。
她只是凤家五小姐，只能是凤凌云。
“你认错人了。”
老妪笑了，癫狂中带着苍茫，苍茫又充满了凄凉和快意：“就是你！”
她笑够了，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对上凤凌云清冷的眼：“我带你去天尽头。”
“不必，只需要告诉我天尽头在哪里就可以了。”凤凌云抿紧唇瓣。
这个鲛人，她自认没有见过。
无论是帝姬的时候，还是凤凌云的时候，她都没有印象。
可看鲛人的态度，又像是极为熟悉她。
让她不得不上心，不得不警惕。
“天尽头是鲛人族的圣地，里面机关重重，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就闯进去会要人命的。而且，你不是想要天之涯吗？我知道天之涯放在哪里，也清楚在天之涯周围有什么样的机关。”
老妪仿佛早料到她会拒绝，不紧不慢。
“放心，我不会害你。”
“原因。”凤凌云松开手，老妪跌坐在海面上：“帮我的原因是什么？”
“原因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？帝姬。”
凤凌云微微眯起眼睛。
鲛人淡淡的勾起嘴角，看向凤凌云：“何况，你除了相信我以外别无选择。如果你不放心，我可以用鲛人族的尊严发誓，我不会害你。”
她左脸笼罩在晨曦中，右眼的狰狞隐约的看不清楚，竟然让人觉得有种清丽的错觉。
凤凌云深深的看了老妪一眼，转身抱起昏睡中的狐狸。
她的确别无选择。
已经过去一天了，还剩下九天。
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。
除了天之涯，她还需要拿到地之角，还需要留一天给返程。
所以准确的说，她只有八天时间了。
为了赫连城，她不信也得信。
“小丫头上来，在水里本座可比船要快的多。”三头巨蟒洋洋得意，完全忘记了曾经在幽暗森林叱咤风云的‘蛇’生。
凤凌云跳上蛇背。
朝着老妪伸出手。
“走吧，去天尽头。”
…………
天尽头就是一片‘之’字型的海岛。
海岛不高，覆盖满了绿色的植物，不时有飞鸟成群掠过，浅滩处，也有成群的游鱼结对游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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