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陌喜上心来。“您是说凤先生?关照什么?”
“他的关照是,一旦发现你不是天谕传人,就马上杀掉你,免得你是沉睡的左手。你不要以为谁会保护你,假如你被人打死了,只能说明你不是真的天谕传人,我又不是你亲姑姑,才不会怜惜你的生命。”
冬陌倒吸了一口气。这算关照?不过听雁先生的话音,看来她和凤先生,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,顿时万分受宠若惊。不过那个老问题又浮上心头,难道自己真的是天谕传人,如果可以选择,他真的不想要这个名头。
“你们还不走?”
在雁先生严厉的逼视下,冬陌和塞波只好退出了房间,出门前冬陌回头望了一眼,看到雁先生正眉开眼笑地打开崔珍珍的包袱,看来女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,对于这些女人的东西,一样还是爱不释手。他不禁有些怀疑,究竟是自己通过了考验,还是崔珍珍那个玉钗把她给买通了。
他们一出门,果然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迎上来,只简单说了声:“跟我走。”便领着两人往山顶的另一边走去,转过花园,才看到前方有一块平地上,也建了一排草堂,女子将他们领入其中一间,塞波问她关于这里的情况,女子只当没听见,一个字也没回答。
房间有些简陋,但是床铺桌椅一类俱全。等女人走后,塞波忍不住大笑起来,紧绷了一路的神经,终于松懈下来,人彻底放松了,开始恢复本性。
“早就听说个雁先生又妖又邪,没想到到这份上了。”
“可能因为不老的缘故,心态也一直年轻,真的像个少女一样。”
塞波改为传声,道:“说起来,我曾听说,雁先生早年,真的是妖女出身。”
“什么妖女?”
“她是冥界的妖女之后,被凤先生救下,抚养成人,教她修行。也是她天赋异禀,才有今天的成就,不过她天性里就带着几分妖气,是个亦正亦邪的人。”塞波用传声说道,虽然她也听说,雁先生为人特别随性,根本不在乎人谈起她的出身,不过还是小心点好,谁知道人老了性格会不会变?
冬陌大惊,没想到雁先生竟然来自冥界,怎么样貌上与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区别?不过,她既然是凤先生教出来的,怪不得这么厉害了。不过,有个问题他不明白。“她的修为,既然是学自凤先生,为什么叫他师兄?他们的师父是谁?”
塞波笑道,“可能人家不喜欢叫师父吧,你觉得天下有人配当凤先生的师父?可能连梵天也没这个资格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,那凤先生一身修为,又是学自哪里?”
这个问题倒把塞波问住了,耸了耸肩道:“这么隐秘的事,我可不知道,我估计天下也没人知道。”
连日奔波的疲惫,终于在精神放松之后袭来,房间里有两张床,两人各自占了一张,倒头睡了起来。冬陌睡着之前,回忆了一遍自己最近的经历,如今身在这极北荒地的天山之上,睡在雁先生安排的房间里,想想真的如梦似幻。这一切,究竟是偶遇,还是冥冥中自有注定?
醒来已是晚上,外屋飘来了饭菜香味,冬陌来到外屋一看,塞波正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,看到冬陌,用筷子点了一下餐盘道:“快来吃,刚送来的,都是素菜不过味道不错,你也尝尝。”
冬陌也早饿了,拿起筷子,夹了几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素菜,尝了尝,很是清淡,没塞波说的那么好吃。
“谁送来的饭?”
“一个老婆子,问她什么也不说,放下饭就走了。”
两人飞快吃完饭,便走出房间,来到雁先生给胡姬治伤的房间。一个侍女守在门外,不让他们进入。冬陌却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笑声,仔细听是雁先生和崔珍珍。两个女人在里面聊天呢?到底有没有给胡姬治伤?
冬陌正想着,门被打开了,崔珍珍走了出来,示意他们走远一点,告诉他们,雁先生已经为胡姬重筑气海,不过需要调养好一阵子,她才能恢复,目前还在昏迷,不过已经没有危险了。
冬陌听了彻底放下心来。“那你在里面干什么呢?”
崔珍珍笑道:“我们在讨论女孩子的东西呢,姑姑说我跟她很投缘。”
女孩子……怎么听着有点别扭。
“雁先生有没有说,胡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恢复?”
“没说,不过要很久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冬陌皱起眉头。
“姑姑说,你们随意活动,但是不要下山,她回头找你们还有事情,你们要是觉得无聊,可以去山后的练功场,顺着山道走一直就到了。”说完便往草堂走去,“姑姑等我呢,你们自己去吧。”
塞波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摇头道:“这丫头,一来就认上亲了,这雁先生是不是太久没下山了,遇到个小姑娘就这么兴奋,聊个没完?”
两人简单讨论了一下,觉得现在除了等下去,没有别的办法,好在胡姬已经脱险,也没什么压力了,反正也没别的事做,不如像雁先生说的,抓住这个时间好好修行。于是按照崔珍珍之前的指点,顺着山顶另一边的山道,往下走去,很快便下到了半山腰,远远望去,四面雪山环绕,山脚下有一条很长的峡谷,一道蜿蜒的溪流从峡谷中穿过,夹在一片雪山中的这道峡谷,却草木茂盛,百花盛开,溪流水流潺潺,无数鸟雀在溪边觅食嬉戏,仔细看去,竟然全是褐色的大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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